原著里我累死累活伺候一家老小,最后被嫌“不够贴心”赶出家门。
这次我看着刁难人的婆婆和妈宝男雇主,反手掏出《劳动法》和精神病鉴定报告。
“住家保姆月薪三万,夜班双倍,挨骂精神损失费一次五千。”“要不现在打钱,
要不我躺下你踩缝纫机选一个。”他们吓得要换人,
却发现全城保姆都在传阅我主编的《反PUA保姆守则》。直到原著男主出现,
他倚门轻笑:“教教我怎么把你骗回家…当祖宗供着?”---林晚睁开眼的时候,
正对上一双浑浊又挑剔的老眼。那眼睛嵌在一张布满褶子的脸上,眼珠子从上到下剐着她,
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掂量货物似的审视。
鼻腔里钻进一股老年人身上特有的、混合了药油和沉闷气息的味道,
熏得她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醒了?”老太太,张秀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睡个午觉倒是踏实,我渴了这半天,连杯温水都喝不上。我们王家请你来,
是让你当大小姐享福的?”记忆如同溃堤的洪水,轰然冲入林晚的脑海。
她不是在家里熬夜赶设计稿猝死了吗?怎么一转眼,
就成了这本她昨晚睡前随手翻过的都市虐文里的炮灰保姆林晚了?原著里的林晚,
是个命比纸薄的老实人。被亲戚介绍到这户姓王的人家当住家保姆,
伺候尖酸刻薄的婆婆张秀兰,迎合那个表面温和、内里彻头彻尾的妈宝男雇主王向东,
还要照顾他们那个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小祖宗王小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
干得比牛多。工资被变着法儿地克扣,动不动就要承受婆婆的精神侮辱和熊孩子的物理攻击。
最后,因为“不够贴心”、“眼神不恭敬”,在一个雨夜被随便找了个借口赶出家门,
一分钱补偿没拿到,出去没多久就积劳成疾,悄无声息地病死在出租屋里。而她林晚,
新时代社畜,卷生卷死没卷出头,倒把命卷没了。穿到这么个憋屈玩意儿身上?凭什么?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去他妈的逆来顺受!去他妈的忍气吞声!
老娘不伺候了!张秀兰见她还愣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鼻尖上:“哑巴了?还是睡傻了?赶紧的,去给我倒水!
要刚好入口的,烫一分凉一分都不行!”若是原主,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忙不迭地爬起来去倒水了。但林晚只是眨了眨眼,
适应了一下这具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而产生的虚弱感,然后,
慢吞吞地、极其缓慢地,从那张硬邦邦的、散发着霉味的保姆床上坐了起来。她没看张秀兰,
而是先环视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房间”。其实就是阳台隔出来的一个窄条,
摆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破衣柜,连转身都困难。夏天西晒闷热如蒸笼,
冬天漏风寒冷如冰窖。很好。恶劣的居住环境,证据+1。“水,”她终于开口,
声音有点沙哑,但异常平静,“可以。”张秀兰满意地哼了一声,以为敲打起了作用。
谁知林晚下一句就是:“根据《劳动合同法》及相关司法解释,
住家保姆提供二十四小时待命服务,其工作时间应综合计算。
我的工作内容涵盖家政、护理、育儿等多项,远超普通家政人员范畴。
鉴于目前的工作强度和精神压力,我要求月薪调整为税后三万人民币。
”张秀兰那张老脸瞬间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林晚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毫无波澜的语调说:“另外,
夜间随叫随到属于加班,应支付双倍工资。还有,您刚才的言语侮辱,
包括但不限于‘睡傻了’、‘享福’等词汇,已构成职场精神霸凌,
对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按次计算,一次精神损失费五千。”她顿了顿,抬起眼,
目光直直地看向张秀兰那张因为惊愕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补上最后一句:“现金、转账还是扫码?支持所有主流支付方式。拒绝支付的话,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和《刑法》相关规定,您可能面临拘留、罚款,情节严重的,
甚至可能涉及侮辱罪,需要踩缝纫机。请您选择。”空气死寂。张秀兰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她活了大半辈子,
欺负过的保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哪个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哪个敢跟她提钱,
还敢提什么法?!“你……你放屁!”几秒钟后,张秀兰终于爆发出尖利的叫骂,
手指颤抖地指着林晚,“反了天了!你个下贱胚子,给你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情,
你还敢跟我讲价钱?还三万?还精神损失?我呸!我看你是穷疯了,得了失心疯!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晚脸上。林晚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然后,当着张秀兰的面,
从那个破衣柜的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旧包里,掏出了两张折叠整齐的纸。
一张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工工整整手抄的《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关键条款摘要。
另一张,是盖着某知名精神病院红色公章的鉴定报告复印件——轻度抑郁,
伴有急性应激障碍。诊断日期,巧妙地写在她穿来的一周前。
这是她穿来后发现原主状态极差,未雨绸缪,
花光了原主仅存的几百块积蓄去弄来的“护身符”。她把两张纸展开,
直接递到张秀兰眼皮子底下。“老太太,识字吗?不识字我可以念给您听。
”林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张秀兰的神经上,
“雇佣关系受法律保护。人格尊严不受侵犯。以及,这是我的精神状况鉴定报告。理论上,
我现在是限制行为能力人。”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意思是,我要是被刺激得狠了,
做出点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比如不小心把您推下楼梯,
或者往您宝贝孙子的牛奶里加点什么不该加的东西……法律上,我可能不用负全责哦。
”张秀兰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看着那两张纸,
又看看林晚那双黑沉沉、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她不怕横的,
不怕愣的,甚至不怕不要命的。但她怕这种看起来平静无比,嘴里却说着最疯的话,
手里还拿着“官方认证”的疯子!“你……你……”张秀兰“你”了半天,
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男雇主王向东下班回来了。张秀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滚带爬地冲出阳台隔间,带着哭腔扑向儿子:“向东!向东你可回来了!这个林晚,
她疯了!她要杀了我,还要害小宝啊!她还要我们给她三万块一个月!她这是敲诈!勒索!
”王向东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脸上带着职场受气包特有的疲惫和郁气。
他皱着眉头听完母亲添油加醋的哭诉,目光转向慢悠悠从阳台走出来的林晚。“林阿姨,
怎么回事?”他试图拿出雇主的威严,但语气里透着股外强中干的虚,“我妈年纪大了,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好好说,怎么能吓唬她呢?
”林晚直接把那两张纸拍在了客厅那张油腻的茶几上。“王先生,你回来的正好。
这是新的薪酬标准和费用明细,以及我的精神鉴定报告。”她言简意赅,
“基于当前超负荷的工作量、恶劣的工作环境,以及持续遭受的精神侮辱,
我要求合理调整待遇。如果无法满足,根据《劳动合同法》第四十六条,
用人单位需支付经济补偿金。我入职三个月,应补偿半个月工资。另外,
请结算截至目前的精神损失费,共计三次,一万五千元。加上本月工资,合计四万八千元。
承惠。”王向东被他这一连串不带喘气的法律条文和数字砸懵了。他低头看了看那两张纸,
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保姆。以前的林晚,低着头,缩着肩,说话细声细气,
他和他妈说东她不敢往西。今天这是……中邪了?“林阿姨,你冷静点。
”王向东强压着火气,“什么三万月薪,这不可能!市场价最高也就七八千!
还有精神损失费,简直荒谬!”“市场价是针对标准八小时工作制家政员。”林晚挑眉,
“我是二十四小时住家,随叫随到,
承担保洁、烹饪、老人看护、幼儿照料、情绪垃圾桶等多重角色。折算下来,
时薪不足十五元,低于本市最低工资标准。您觉得,到底是谁在违法?
”王向东被噎得说不出话。张秀兰在一旁跳脚:“跟她废什么话!让她滚!立刻滚出去!
”林晚点点头,非常好说话的样子:“可以。结清我刚才说的四万八,我立刻走人。
少一分钱,我就去劳动仲裁委员会,
顺便把您母亲如何***雇员、您如何知法犯法纵容职场霸凌的过程,连同这居住环境的照片,
一起发到网上。标题我都想好了,《惊!现代周扒皮,月薪三千逼保姆二十四小时卖命,
精神侮辱堪比酷刑》,想必能吸引不少流量。”王向东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是个小公司的中层,最在乎脸面,也怕惹上官司。他盯着林晚,眼神惊疑不定。这个女人,
不仅疯了,还疯得很有条理,很有威胁性!“你……你这是威胁!”他色厉内荏。“不,
”林晚纠正,“这是告知。选择权在您。给钱,我走人。不给,我们换个地方讲道理。
”最终,王向东和他那色厉内荏的妈,在林晚精准的法律敲打和精神病护体的双重威慑下,
没能硬气起来。他们当然舍不得掏出四万八,但也绝不敢放林晚出去“讲道理”。
母子俩躲进主卧室,嘀嘀咕咕商量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王向东脸色铁青,
张秀兰则是一脸肉疼加不甘。“林晚,”王向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赢了!
我们……我们同意你的要求!月薪……就按你说的算!但是精神损失费没有!
以后……以后你也注意点态度!”林晚心里冷笑。就知道会这样。榨干价值前,
资本家(哪怕是小市民版的)怎么会轻易放走便宜好用的劳动力?“口说无凭。
”林晚再次掏出手机,“麻烦重新签订一份补充协议,条款写清楚。月薪三万,
夜间加班双倍工资,每周休息一天,法定节假日三倍工资。以及,
明确禁止任何形式的精神侮辱和人格贬低,违者每次罚款五千,从当月工资扣除。
”王向东看着那冰冷的手机屏幕,手都在抖。张秀兰又想骂,被儿子死死拽住。最终,
一份堪称保姆界“不平等条约”的电子补充协议,在王向东颤抖的指尖下生成、签署。
拿到签好字的协议,林晚立刻云端备份。“好了,现在,”她收起手机,
仿佛刚才那个气场两米八的***战士只是个幻觉,她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堪称“职业”的微笑,
“老太太,您刚才说要喝水,温水,对吗?请稍等,我马上去倒。”她转身走向厨房,
步伐轻快,留下王向东母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活像吞了两只苍蝇。日子,
似乎又回到了表面的平静。但内核早已天翻地覆。林晚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虽然住家,
但她划定了明确的“非服务时间”),到点下班,绝不多做一分额外的活。
张秀兰再想挑刺骂人,刚开了个头,林晚就默默举起手机开始录音,或者直接亮出协议条款,
老太太那口气就只能硬生生憋回去,憋得脸色发青。王向东试图摆雇主架子,
安排职责范围外的工作,林晚直接甩出《岗位职责说明书》(她自己写的),“对不起,
王先生,这不在协议范围内,如需完成,请支付额外服务费。”就连熊孩子王小宝,
某次想故技重施把鼻涕擦她身上,被她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神钉在原地,愣是没敢动。
她不再吃剩饭剩菜,而是给自己准备了营养均衡的餐食。她要求更换了床上用品,
改善了那个“鸽子笼”的通风。她甚至给自己弄了个小小的书架,
摆上了从旧书摊淘来的法律普及读物和心理学书籍。王家母子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如鲠在喉。
他们开始偷偷联系新的保姆。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第一个阿姨,上门看了环境,
又偷偷打量了几眼在阳台安静看书的林晚,回去后就婉拒了,
理由是她家儿媳妇突然要生孩子,需要人照顾。第二个阿姨,干了两天,
临走前悄悄问林晚:“妹子,你那《劳动法》,能给我复印一份不?”第三个,
干脆连门都没进,只在小区里跟几个相熟的保姆打听了一下,就直接没了下文。
王向东气得摔了手机:“邪了门了!现在保姆都这么金贵了吗?”他不知道的是,
在某个聚集了本市大半保姆的微信群里,
正流传着一份名为《反PUA保姆守则·林晚修订版》的文档。
如何识别雇主画饼、如何拒绝职责外工作、如何保留证据、如何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甚至还包括了简单的心理疏导方法。文档的扉页赫然写着:“我们是劳动者,
不是旧社会的奴才。拒绝霸凌,从敢于说‘不’开始。”林晚,这个名字,
在这个隐秘的圈子里,悄然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领袖”。这天下午,天气难得晴好。
林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秀兰(老太太声称腿疼,非要她推)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张秀兰一路都在嘟嘟囔囔地挑刺,不是嫌太阳大就是嫌风凉。林晚全当耳边风,
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个月的加班费。走到一处僻静的林荫道,
旁边是一栋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独栋别墅。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身姿挺拔,气质清贵,与这普通居民小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似乎正要上车,
目光随意扫过这边,却在看到林晚时,微微顿住。林晚也注意到了他。无他,
这男人的外貌和气质实在过于出众,像是误入凡间的星辰。但她只是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继续推着喋喋不休的张秀兰往前走。擦肩而过的瞬间,
林晚清晰地听到张秀兰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听见的声音骂了一句:“……丧门星,
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林晚脚步没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倒是那个即将上车的男人,
脚步倏然一顿。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晚平静无波的侧脸上,
又扫了一眼轮椅上满脸刻薄的张秀兰。他忽然朝林晚走了过来。皮鞋踩在落叶上,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在林晚面前站定,微微颔首,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周遭景物失色的笑意,声音低沉悦耳:“打扰一下。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兴味。“请问,
要怎么样……才能把你从这户人家骗走,”他顿了顿,笑意加深,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骗回我家去——当祖宗供着?”林晚推着轮椅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不是因为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本身,
而是因为说话的人——他那双过分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的眼睛,
正一瞬不瞬地锁着她,带着一种近乎无礼的审视,
以及一种……找到了什么有趣玩具般的兴味。旁边的张秀兰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你谁啊你?***什么!
这是我们家的保姆!什么叫骗走?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家?!”那男人连眼风都没扫给张秀兰,
仿佛她只是路边聒噪的蝉鸣。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林晚脸上,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晚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这人气质矜贵,衣着不凡,
出现在这个普通小区本就突兀,开口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骗回家当祖宗供着?
这话听着荒唐,但他眼神里没有轻浮,只有一种冷静的、评估似的探究。她微微歪了歪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和表情一样,没什么起伏:“‘骗’这个字,涉嫌欺诈,
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供着’属于非标准雇佣关系,权利义务不明确,
容易引发劳务纠纷。”她顿了顿,在王向东闻声气急败坏从小路那头跑过来,
以及张秀兰更加尖利的叫骂声中,清晰地补充完了后半句:“如果您有正式的雇佣需求,
请提供具体岗位职责、薪酬待遇、工作时间及福利保障细则。
我会根据《劳动合同法》相关规定,评估是否接受邀约。”沈司珩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他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构思精妙的艺术品。面对如此境况,
还能条分缕析、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法律法规?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比他那个无趣的并购案有趣多了。“林晚!你又在搞什么鬼!”王向东气喘吁吁地跑近,
脸色涨红,先是恶狠狠地瞪了林晚一眼,然后才看向沈司珩。这一看,
他嚣张的气焰不自觉矮了半截。对方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让他本能地感到拘谨。
“这位先生,你、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我们家雇佣的保姆,是有合同的!
”沈司珩这才纡尊降贵般,将目光淡淡扫向王向东,那眼神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量。
“合同?”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就是那份,月薪三万,夜班双倍,
精神损失费一次五千的补充协议?”王向东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瞬间由红转青,
再由青转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除了他们母子和林晚,根本没外人知道!
难道是林晚说出去的?可看林晚那副死人脸,又不像。“你……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王向东色厉内荏地否认,声音却忍不住发虚。沈司珩不再理会他,目光重新落回林晚身上,
仿佛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细则我会让助理整理好发给你。”他语气随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至于现在……”他目光扫过轮椅上还在兀自叫骂“狐狸精”、“勾引男人”的张秀兰,
以及一脸慌乱惊怒的王向东,最后又回到林晚脸上,极轻地笑了一下。
“先处理好你的‘前’雇主。”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
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车门。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车子平稳地驶离,
留下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和快要爆炸的王家母子。“林晚!!!
”王向东的咆哮声几乎掀翻树上的叶子,“你竟敢把家里的事往外说!你还敢勾结外人!
你想干什么?!啊?!”张秀兰更是拍着轮椅扶手,哭天抢地:“没法活了!
保姆要骑到主人头上拉屎了!还要跟着野男人跑啊!我的老天爷啊……”林晚掏了掏耳朵,
觉得有点吵。她推着轮椅,转向王向东,语气依旧平稳:“王先生,第一,
我没有向外人透露任何关于协议的信息,他是如何得知的,我不清楚,
建议你反思一下自身是否存在信息泄露的渠道。第二,我刚才的回应,
是在对方提出非正式、不合规的‘邀请’时,给予的标准法律风险提示,
属于正当的职业性回应,不存在‘勾结’行为。第三,”她顿了顿,
看着王向东气得发紫的脸,慢悠悠地补充:“根据刚才签署的补充协议第7条第3款,
在公共场合无端对我进行污蔑、诋毁,属于精神侮辱,罚款五千。加上老太太刚才的言论,
共计一万。谢谢惠顾,月底工资一并结算。”王向东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指着林晚“你”了半天,差点当场晕厥。---接下来的几天,
王家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低气压。王向东和张秀兰看林晚的眼神,充满了忌惮、愤怒,
以及一种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他们想找茬,又怕那白纸黑字的协议和罚款;想赶她走,
又舍不得(或者说不敢)立刻支付那笔“分手费”,更怕她出去后真的乱说。而且,
找新保姆的事情极其不顺利,仿佛全城的保姆都约好了一样,对他们家敬而远之。
林晚乐得清静。她严格执行协议,到点下班,非服务时间房门一关,看书,研究法律案例,
偶尔在保姆微信群里潜水,看着那群原本怯懦的姐妹们,
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对不合理要求说“不”,心里有种微妙的成就感。期间,
她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极其详尽的岗位说明书和薪酬福利方案。
职位是“生活助理”,工作内容清晰,权限明确,薪酬高得令人咋舌,几乎是王家的两倍,
并且明确标注了双休、年假、五险一金以及各项补贴。没有署名,但林晚知道是谁。
她没有回复,也没有扔掉,只是把文件收了起来。火候还没到。契机很快来了。
王小宝学校要求举办亲子活动,需要父母一同参加。王向东的妻子常年在外地工作,
基本不管家里事。张秀兰腿脚“不便”(至少在她需要使唤林晚的时候是不便的),于是,
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到了王向东头上。王向东本身就不耐烦带孩子,
更别提参加什么幼稚的亲子活动。他试图命令林晚以“保姆阿姨”的身份顶替他去。
“协议里不包括冒名顶替家长参加学校活动。”林晚一口回绝,“这属于欺诈行为,
对孩子的成长教育也可能产生不良影响。”王向东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最终,
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活动那天下午,王向东黑着脸出门了。
张秀兰因为儿子被“逼”着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又把一腔邪火撒在了林晚身上,
变着法地折腾她,不是嫌地板擦得不干净,就是抱怨汤咸了淡了。林晚照单全收,
该做的分内事一丝不苟,超出范围的要求直接无视,***言语则默默录音记账。快到傍晚时,
王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张秀兰使了个眼色,林晚去开门。门外是王小宝的班主任***,
以及——满脸尴尬、头发上还沾着可疑彩色纸屑、西装皱巴巴的王向东。
王小宝躲在他爸爸身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先生,王老太太,”***语气严肃,
“今天活动上,王小宝和同学发生了争执,动手推了人。王先生处理方式有些……激动,
和对方家长发生了一些口角,影响很不好。我们需要和家里能管事的监护人好好谈一谈。
”张秀兰一听宝贝孙子受了委屈,还被老师找上门,立刻炸了,也顾不上折腾林晚了,
一叠声地问:“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们家小宝?向东,你怎么当爸爸的!
就这么看着自己儿子被欺负?”王向东脸色难看至极,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妈你少说两句!
是那小兔崽子先招惹小宝的!我不就是说了他们几句吗?那家人胡搅蛮缠!
”***眉头紧锁,显然对王向东的态度很不满:“王先生,您这样的说法很不负责任。
孩子们之间打闹很正常,但家长应该引导,而不是激化矛盾。今天您在现场的言行,
已经给学校和其他家长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眼看局面就要失控,张秀兰胡搅蛮缠,
王向东推卸责任,***寸步不让。就在这时,林晚的声音平静地插了进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躁动的力量:“***,您好。我是王先生家的***人员,
林晚。”她先表明了身份,避免误会,然后看向王小宝,语气放缓了些,“小宝,
可以告诉阿姨,今天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和小朋友吵架?”王小宝抽抽噎噎,
或许是林晚平时虽然冷淡但从不溺爱也无恶意的态度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
他断断续续地说:“他……他说我的恐龙是假的……是便宜货……爸爸给我买的才是最好的!
”王向东立刻嚷道:“听见没!就是那家没素质!看不起谁呢!”林晚没理他,
继续问小宝:“所以,你先推了他?”王小宝低下头,不说话了。林晚转向***,
态度不卑不亢:“***,情况我大致了解了。首先,
我为王小宝推搡同学的行为向您和对方家长表示歉意,这是我们家长管教不周。其次,
对于王先生在现场的不当言行给您的工作带来的困扰,我也深感抱歉。”她几句话,
先把姿态放低,把错误认下,让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
”林晚话锋一转,看向王向东,“王先生,您在孩子面前与其他家长发生激烈争执,
甚至使用不当言辞,这种行为,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给王小宝树立一个错误的榜样,
让他认为暴力争吵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相关家庭教育指导意见,
父母应当以健康的思想、良好的品行和适当的方法教育和影响未成年人。
”王向东被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张秀兰想插嘴,
林晚一个眼神扫过去,平静无波,却让老太太莫名地闭上了嘴。
林晚又对***说:“***,您看这样是否可以?我们会严肃批评教育王小宝,
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责令他向同学道歉。关于王先生言行不当的问题,
我们也会加强自我约束。稍后,我会以书面形式,向您和对方家长提交一份致歉和情况说明。
至于对方孩子如果因此受到惊吓或产生其他问题,我们愿意承担相应的检查费用。
”她条理清晰,态度诚恳,既承认了错误,又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完全堵死了对方继续发难的可能。
***惊讶地看着这个气质沉静、谈吐得体的“***人员”,
又看看旁边一脸蛮横的王向东和胡搅蛮缠的张秀兰,只觉得这一家人真是奇怪。她叹了口气,
点点头:“如果你们能这样处理,那最好不过。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送走了***,关上门。王向东刚要发作,林晚已经拿出了手机,点开录音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张秀兰之前各种***的片段,以及刚才王向东推卸责任的嚷嚷。“王先生,
老太太,根据协议,刚才的情况,老太太无端指责、污蔑我未能及时处理问题,罚款五千。
王先生您在第三方(***)面前,因自身失当行为试图迁怒并污蔑我,同样罚款五千。
加上之前累计未支付的,目前罚款总额为两万一千元。另外,”她收起手机,
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家母子。“鉴于你们在教育理念和处事方式上存在严重问题,
已对我正常履行‘照顾幼儿’职责造成实质性阻碍和负面影响,依据协议第5条第2款,
我有权提出解除合同,并要求支付经济补偿金及所有未结款项。具体金额,
我会稍后列出明细。”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王向东和张秀兰眼里,冰冷又残酷。
“准备好钱。或者,准备好去劳动仲裁。”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小隔间,关上门,
将外面的死寂与绝望彻底隔绝。这一次,王向东没有再咆哮。他和母亲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他们彻底输了。这个看起来安静瘦弱的女人,
用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一步步把他们逼到了绝境。他们现在只想赶紧凑够钱,
把这个瘟神送走。而房间内,林晚坐在床边,拿出那份“生活助理”的聘用意向书,
指尖在优渥的薪酬条款上轻轻敲了敲。也许,是时候换个“庙”,
体验一下被“供着”是什么感觉了。王家最后的结局,带着点仓皇的滑稽。
”——拖欠的工资、离谱的加班费、还有那一笔笔记录在案、如同耻辱柱般的精神损失罚款。
转账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张秀兰则在她那间堆满杂物的卧室里,
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丧门星”、“白眼狼”,
一边又忍不住心惊胆战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生怕那个看起来平静实则疯癫的保姆临走前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没有预想中的纠缠不清,
也没有最后的激烈冲突。林晚清点完账户里多出来的那串数字,确认一分不少后,
便安静地开始收拾她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一个旧的帆布包,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几本法律和心理学书籍,还有那个如今已备份了无数份的、堪称护身符的电子协议。
她走出那个蜗居了数月、散发着霉味的阳台隔间时,王向东和张秀兰就站在客厅中央,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有愤怒,有不甘,有卸下重负的松懈,或许,
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碾碎了的优越感。林晚停下脚步,
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对母子。王向东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张秀兰则强撑着瞪回去,
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难听的,最终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再见。
”林晚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然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反手轻轻带上。“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初夏明媚的阳光,空气清新,
带着植物生长的气息。林晚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胸腔里那股久违的、名为“自由”的涌动。她没有回头。
按照那份匿名快递里附带的联系方式,她发去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前雇主关系已解除。
可面谈。】对方回复得极快,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干脆利落。
---面谈地点在一家格调清雅的私人茶室。林晚到的时候,沈司珩已经在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同于上次在小区里的偶遇,他今天穿着更休闲些,但料子和剪裁依旧透着不动声色的昂贵。
他正在看一份文件,侧脸线条冷峻,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林晚身上。
“林小姐,请坐。”他放下文件,做了个请的手势。林晚在他对面坐下,脊背挺直,
姿态不卑不亢。侍者悄无声息地送来茶点,又安静退下。“看来林小姐处理得很顺利。
”沈司珩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是陈述还是询问。“依据协议和法律程序,
完成了必要的清算。”林晚回答,目光扫过他手边那份文件,
隐约看到似乎是某个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沈司珩注意到她的视线,唇角微勾,
将文件往旁边推了开,似乎那并不重要。“我提供的岗位说明,林小姐看过了?”“看过了。
”“有什么疑问?”“有。”林晚直视他,“薪酬远高于市场顶端,职责描述却相对模糊。
‘生活助理’的定义弹性很大,我需要更明确的边界。以及,您选择我,理由?
”她问得直接,毫不迂回。沈司珩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尤其是冷静又直接的聪明人。“薪酬是对特殊价值的预付。职责模糊,
意味着需要处理的事务可能超越常规,需要灵活性和……”他顿了顿,看着她,
“非常规的解决能力。边界,可以由你参与界定。至于理由……”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
看到内里那颗与众不同的核。“我欣赏能在既定规则内,把规则用到极致,
甚至重新定义规则的人。”他缓缓道,“尤其是在面对不公和压迫时,
那种冷静的、有条不紊的‘反击’。”林晚明白了。他看中的不是她做保姆的技能,
她在王家展现出来的那种——基于理性、法律和一点恰到好处的“疯劲”的生存与反抗策略。
“我的精神鉴定报告,您也知道?”她问。“知道。”沈司珩坦然承认,
“那使得你的某些行为,在特定情境下,更具……‘说服力’和‘不可预测性’。
在某些场合,这是一种优势。”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的疯子。
而一个有文化、懂法律、还有官方“认证”的疯子,在某些人眼里,
或许是值得投资的稀缺资源。林晚沉默了片刻。她在评估。评估这份工作的风险,
评估眼前这个男人。他无疑比王向东母子危险得多,层次也高得多。但相应的,
平台和回报也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
他似乎能提供她最需要的东西——一份相对“正常”的、受尊重的工作,以及,
远离那些糟心人际关系的可能性。“我需要一份正式、规范的劳动合同,
所有条款需符合《劳动法》规定。”她最终开口,“我的直接汇报对象是您,
不接受来自您家人或其他相关人员的非正式指令。工作时间内,我履行职责;工作时间外,
我的私人时间神圣不可侵犯。”沈司珩看着她提出这些条件,眼神里的兴味更浓了。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卑躬屈膝,或者试图用各种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像这样一上来就明确划清界限、讨价还价的,她是第一个。“可以。”他答应得干脆,
“合同会按你的要求拟订。我是你唯一的雇主和指令来源。尊重私人时间。”他端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还有什么要求?”林晚想了想,补充了最后一点:“如果未来某天,
我认为这份工作不再适合我,或者您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有权单方面提出解除合同,
并依法获得补偿。”沈司珩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他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是嘲讽,而是真正被逗乐了的笑。“林晚,”他念她的名字,带着一种玩味,
“我开始觉得,三万月薪,可能是我赚了。”---沈司珩的住所,
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公寓顶层。与其说是家,
不如说更像一个设计精良、功能齐全的私人领域。视野开阔,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
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线条冷硬,一尘不染,缺乏生活气息,但也因此显得格外秩序井然。
沈司珩把她带到一间客房门口。“这是你的房间。配套设施齐全,你可以随意使用。
工作内容我会通过邮件或内部通讯软件下达,非紧急事务不会在休息时间打扰你。
家里有定期保洁,你的主要职责不在此。”他言简意赅地交代完,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似乎有开不完的会和处理不完的文件。林晚推开客房的门。房间很大,
带独立卫浴和一个小小的阳台。装修风格与外面一致,简洁、舒适,床品看得出品质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