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办得热闹又尽兴。
最后的手捧花，温棠有意扔给了我。
我下意识接住，四周顿时爆发出高涨的欢呼声。
我抱着那束象征幸福的捧花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转头去看闻祈。
却发现身旁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目光巡梭片刻，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露天阳台。
闻祈独自倚在栏杆边，面对着夜色下的小湖。
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俊朗得一如初见。
想到往事，我不由苦笑。
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怕是早就忘了吧。
我却傻傻地记了好多年。
看着手捧花，我忽然生出些勇气来。
连日盘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我想在今晚问出口。
我朝他走去。
还差几步距离时，一个压抑着情绪的女声挡住了我的步伐。
“闻祈，你别闹了行不行？婚姻大事也能用来赌气吗？”
紧接着，是闻祈的声音。
低沉压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执拗。
“我不这么做，你怎么肯回来？”
手捧花从我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这点轻微动静瞬间被婚礼乐声吞没。
而对面的两个人，此刻也听不见其他。
时隔六年，闻祈跟黎菀站在一起还是般配。
我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即使站在他面前，也会被忽略。
他们的争执声断断续续传来。
黎菀咬着唇反驳，声音里带着哭腔。
“闻祈，我回来就是劝你清醒一点，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这一次，闻祈的回应多了些游刃有余。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放下？那怎么一听我结婚就着急忙慌赶回来了？”
听着这近乎***般的对话，我克制不住地颤抖。
我蹲下身想去捡那束捧花。
手指却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泄了气，麻木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月光下，黎菀掉着眼泪，闻祈正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
她哭得委屈又动人。
“我们早就没可能了！你家里根本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就好好跟她结婚，不行吗？”
“我是什么回收站吗？什么不要了的东西，都往我这里塞。”
我的声音突兀响起，干涩而平静。
闻祈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
那只为黎菀擦泪的手也像被烫到般迅速收了回去。
真新鲜。
有生之年，我竟然也能在闻祈脸上看到愧疚。
“湘湘…”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也只能叫出我的名字。
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一切都已经***裸地摊开在眼前了。
我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冷静开口。
“闻祈，婚礼取消，我们分手吧。”
他条件反射地冲上来拉住我的手。
力道极大，指尖都泛着白。
“别…”
我猛然甩开他的手，崩溃地后退几步。
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脸色同样苍白的黎菀。
“别取消婚礼？还是别分手？”
我扯出一个极尽讽刺的笑，连声音都在发颤。
“闻祈，你敢回答吗？”
闻祈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我没再看他一眼。
拿起手捧花，一步步走出了婚礼现场。